小事件 大风度 ——王士禛与“绿头牌”事件（原创）

包泉敏

桓台 包泉敏

王士禛（1634-1711），字子真，号阮亭，自号渔洋山人。清初文坛领袖，独创“神韵说”，有“一代正宗”之誉，是中国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影响的诗人、诗论家。以诗名世，著述等身，其诗、文、词、杂著中，有11种收录到《四库全书》、25种列入《四库全书存目》。
王士禛一生以官德立声，以文章立名，为官45年间，坚持“清慎勤”官箴，从扬州推官一直做到刑部尚书，仕途通达，顺风顺水。其间虽遇过几次小挫折但无大碍。本文所述便是其中之一：康熙三十一年（1962），王士禛调任兵部督捕右侍郎期间，因满族侍郎的失职而“受过”，被降一级留任、罚俸一年。细究王士禛这次受过原因，其实是“自找”。
何为“绿头牌”？查阅相关资料，可见四种解释：
1、清制，凡进见皇帝者，皆用粉牌书写姓名、履历。牌头饰绿色者称绿头牌。（清）昭梿 《啸亭杂录·绿头牌》条记载：“定制：凡召见、引见等名次，皆用粉牌书名，雁行以进。王、贝勒用红头牌，公以下皆用绿头牌，缮写姓名、籍贯及入仕年岁、出师勋绩诸事，以便上之观览焉。”
2、清沿明制，凡遇紧急事务或事涉琐细，由六曹章奏者，即用绿头木牌，以满文书节略于其上，称为绿头牌；
3、清代用以捕人或赦免罪人的木牌。用绿色漆牌头，称绿头牌或绿头签；
4、皇帝选秀女、召幸后妃时也用绿头牌。本文即指条目2中“绿头牌”。
清制，捧牌启奏是满族官员专责。康熙三十一年（1692），皇帝询问专司此职的满官席珠侍卫马三捷下落，席答不上来，而王士禛又不识满文，因此，此事被交督察院议处。当时的部院诸公都认为，“绿头牌”启奏按例与汉官无关，即与王士禛无关，不应担议处之责，王士禛却说：“满汉堂官平日共事一堂，又同启奏，小有利害辄分彼此，既非大臣之体，又非协恭（勤谨合作）之谊，某不忍也”，主动提出与满官一起承担责任。结果，席珠等三人卸职，他被降职一级留任，罚俸一年。王士禛诗友、时任吏部尚书的李天馥对此由衷感慨到：“王公不失厚道，然未免过于忠厚，吾所不能。”虽为小事件，但见大风度，如此高风亮节，令人叹服。
“报德不蓄怨”“存心宁厚勿薄”是王士禛为人处事的基本原则，遇事有雅量、有担当，加之其“文坛盟主”地位，深受康熙皇帝赏识，誉之“老成忠厚，人品学问俱好。”据《康熙实录》卷 204《赐沐纪程》载，康熙四十年，皇帝在畅春苑谕内阁大学士等曰：“山东人性多偏执，好胜挟仇。……惟王士禛则无是也。”因为赏识，所以眷顾。康熙皇帝曾多次赐给王士禛匾额、墨宝、稀罕等物件。康熙三十九年十月，王士禛充武会试读卷官，康熙皇帝恤其年老目衰，还特赐其西洋镜，以示圣恩。 （作者单位：王渔洋文化研究保护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