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语录（九十八）假牙 周村 段奇

段奇作

                                                                                                 

       上班的时候，波哥见到我，一脸惋惜地说道：“坏了！兄弟，我的假牙不见了！”听到波哥说话时，透风撒气的声音；看到他说话时，露着的黑黑缺口，没想到波哥的假牙竟真得不见了。
        波哥的假牙，之于他来说，有很长的历史了；波哥的假牙，之于他的重要性，还有串长长的故事呢。       波哥年轻时的一次大醉，跌倒后磕去颗门牙，因此不论吃饭说话喝水，都觉着不方便。那时候波哥又正处找对象的年纪，只要有人介绍，不论成不成，总得去见见面，这也是种礼貌。为了不在女孩子面前露怯，也为了我们哥几个的脸面，于是我陪着波哥到铁路医院，总算安了颗假牙。不料波哥自从安上假牙，竟添上项自娱自乐的活动，他除去吃饭喝水睡觉，不论在任何场合、任何地方，只用舌尖轻巧的一舔，就把假牙舔下来含在嘴里，然后骨骨碌碌地转个不停。
      波哥是个真诚的人，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绝对不会为了讨好你，而去刻意地伪装自己，他只做自己高兴的事。所以在很多时候，在很多场合时候，人们都能看到波哥的嘴巴，一刻不停地在动。那些不知道的人，刚开始可能觉得不舒服，以为他是有毛病。波哥每天咕咕噜噜，乐此不疲的顾自转动假牙，却使假牙磨损得厉害，假牙的套子也松动的利害。因此波哥晚上睡觉时，不敢戴假牙，怕不小心滑脱进肚子里。
      当然因为假牙的事，波哥也出过几回洋相：比如在外面喝多了，跑回家呕吐，第二天早晨上班找不到假牙了，着急得不行。波嫂赶紧提醒他，你昨天是不是吐在门外边了，波哥闻听赶紧跑到呕吐物里寻找，假牙果然在里面。于是忍着恶心挑出假牙，用清水洗干净再戴上。当然假牙也有找不到的时候，比如吐到坐便器里，哈酒回来的路上多次呕吐，已彻底分辨不清，假牙到底吐在哪里......
      这十几二十多年来，波哥不知已换过多次假牙，塑料的、烤瓷的、不锈钢的、钛合钢的......越换越高级，越换价格越高，就差换个黄金牙了。想到此处，我对波哥说道：“你的假牙又没了，真可惜！看来又得花钱，再换一颗假牙了！”

     不料我的话音未落，波哥一边用他的一只大肥手，在他的大光头上摩来摩去，一边说道：“假牙没了，不可惜！虽然难看点，总比那些戴着假面具，以此示人强之百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