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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店：黄丰年 两 个 银 元 宝 （小说） 杨大娘今年七十八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老伴在她三十五岁那年得病去世，撇下了她和两个孩子。大儿子十岁，小儿子七岁。杨大娘含辛茹苦的拉扯两个孩子成人，并且给每个孩子盖了三间房，娶妻生子。但她还是住在老伴去世时的那口又小又破的两间老房子里。 两个孩子与她两宅两院，虽是只有几十米，大都是十天半月也不擦到杨大娘的屋子里说说话。 杨大娘倒也宽心自己，只要两个孩子好好过日子，来不来的也无所谓，由他吧。只要我身体还能爬得动，也不指望他们们两个。况且还有…… 想到这杨大娘总是有桩心事常在心头泛起，也想到自己的身体已是一年不如一年，花个钱也得指望那几只鸡下个蛋，卖个山药什么的，何不？…… 杨大娘究竟是哪桩心事使她久久不能忘怀，事情还得从他老伴去世时说起。 老伴身体很棒，从结婚后一直没生过病，人也勤快，还有一手烧窑的绝活。常年在外烧窑。即使在不烧窑时，就外出做点生意，久而久之有了点积蓄，除了留下建房和日常花销之外，就把这些积蓄兑换成了两个各斤把重的银元宝。他这事连老妻及孩子都没告诉他们。只是悄悄地埋到了所住房子的外间地下。 这年老伴早早的回了家，脸色昏暗，说是得了肺病，喘不过气来。杨大娘劝他到医院看看，他也不去，说是去也白搭。几天后便卧床不起，也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便把杨大娘叫到身边坐下，含着眼泪对杨大娘说：“孩子他娘，你跟着我半辈子没捞着好，我常年在外，让你在家拉扯孩子，你受苦了。看来我没有几天待头了，扔下你们娘仨，我实在对不起你，让你今后拉扯孩子过苦日子。不过我给你留了一条后路，让你后半辈子不说衣食无忧，也不会使你犯难为。不过这两个孩子有没有出息，成人后不知对你孝顺不孝顺。你也千万不要告诉他们，你心中有数，到时候你把它弄出来，到银行兑换成钱花……”说到这杨大娘还怔了一下，嗐，想不到孩子他爹还有这心计，便问：“孩子他爹，你说的是啥东西，让俺娘仨以后……”老伴使劲喘了一口气，嗫嚅着说“孩子他娘是这样，我在外面一二十年烧窑，做点生意，除了留下建房和平时花销之外，剩下的这些小积蓄兑换成呢了两个银元宝，我裹上油布，埋到咱这屋外间地下去了，那时你还问我，在干啥，我说不干啥，地陷下去了，可能有老鼠洞，我挖开地面，以砸实老鼠洞为名，在你不在时悄悄地埋进去了。”抬起手使劲指了指外间地的中央，“你走走我看，”杨大娘按着他指的地方，迈着小脚从北墙根走了五步，又按照老伴的比划，又从西墙根走了五步。“好，就在这里，你可别忘了，孩子也不要让他知道，你如是与他说了，他们可能会惦记这东西，而不管你了……”说完脸上露出了苦涩的微笑。“孩他娘，你可千万要记住，从北墙根五步，从西墙根五步，就在这交叉点上。”杨大娘听后说：“孩子他爹，你就放心吧！”过了几天，老伴便去世了。 时过境迁，两个孩子在杨大娘的拉扯下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杨大娘的身体也大不如前，手头也很紧，于是想起了老伴临终前对她的嘱咐。 这天她看到周围邻居都上坡的上坡，出门的出门，孩子上学的上学，周围非常清静。便悄悄的虚掩上大门和屋门，到屋里外间从北墙根走了五步，又从西墙根走了五步，这样来回扎量，并且使劲看了看脚下的地正中，那两个银元宝，好像闪着银光，从地下射出，她便回到里间坐在炕上，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这时不知怎的两个儿子隐隐约约听外人说，他父亲在世时有两个银元宝，可是母亲一直没说这个事。都感到如果有一天母亲撒手人寰，这银元宝岂不成了地下文物了吗！于是兄弟俩个约定吃了早饭到母亲那里问问银元宝之事。 这天大娘，说也怪偏偏这天早饭后，怕忘了步数，下炕到外间又来回在地上扎量起来。竟忘了虚掩大门和屋门。正在来回的扎量着，两个儿子便到了门口。杨大娘忙于来回扎量，竟没有看见两个儿子已到了门前。“娘，你这是干啥?来回在地上扎量……”老大直接问道。这一问杨大娘抬头一看，便吱吱唔唔的说：“我，我，在这里走走……”。“你走走怎么从这墙根到那墙根来回走，莫非有啥事瞒着俺俩。”老二提醒的口吻问。“娘，俺俩听乡亲们说俺爹在世时置了两个银元宝，你知道这事不？”老大干脆直接问道。杨大娘一看这事瞒不下去了，便支支吾吾的说：“这不你爹在临老前，他置办了两个银元宝，埋到了这地下，并告诉我从北墙几步，从西墙几步，我恐怕时间长了忘了，这不起来走走，扎量扎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真是假还不好说，刨刨看看不就知道了，这又不是水泥地，是土地，若没有，将地扎把扎吧不就行了。” 于是老大从院子墙根拿来了大镢，老二把大门及屋门都关严实了，老大看着，老二便俺老娘扎量的地方使劲刨了起来……刨到到膝盖深时，一角黄色的油布露了出来，老大又从周围清了清，抓住油布使劲一拽，一个沉掂掂的包包被拽了出来。打开油布一看，一对大元宝，银光闪闪。两个儿子脸上像开了花。老大说：“娘，这东西你也不会花，早晚是俺俩的，这样俺俩一人一个，你用钱时告诉俺……”便草草了了处理了一下地面。两个儿子把元宝踹到怀里，唯恐别人看见，使劲将衣服掖了掖。便回家去了。 杨大娘看着破损的地面和那块带土的油布，站在那里含着泪水喃喃的说：“都怪我，都怪我沉不住气，我这无福的骨箉，拿去就拿去吧，也省了我这一桩心事，以后的日子随它去吧……” 2017年9月3日 黄丰年：山东 淄博职业学院教师。博山区石马镇南沙井村人，现居淄博张店。 爱好文学写作，喜欢散文、纪实文学、诗歌创作。系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音乐家协会会员，音乐文学协会会员，淄博网络作家协会首批会员。在多家报刊媒体发表作品三百七十余篇。专著《金牛山大观》、《绿洲沃土》、《雪落无声》、《金牛山大观》增修版（与丁恩昌先生合作）、《五谷杂粮》、《瑞雪映春》主编或参编多部文史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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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9 04:5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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