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苦恼

耕夫

       大清早老王就蹲在椅子上不停地抽闷烟，一脸的愁云将他内心的无奈贴在脸上。只见他一会抓耳挠腮，一会儿双脚跺地，一会儿仰头望天，一会儿哀声叹气，看样子老王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了。就在老王钻进死胡同里的时候，媳妇还在身边转来转去，一边唠叨，一边拖地，一边骂骂咧咧，你这没用的东西......媳妇说：亲家都催促好几回了，儿子的婚期一拖再拖，到啥时候是个头啊。媳妇到厨房热了热昨天剩下的一点菜汤和几块不知热了多少遍的干巴馒头，催促老王吃饭。老王哪有心思吃饭，即使吃也吃不下。老王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无奈，从椅子上跳下来，吐出了心中的秘密——这上哪去借啊！给儿子买经适房的时候该借的亲朋好友都借到了，即使还了一部分，还有远房表姐家的 没还上，人家不好意思要，但也快两年了，赶集碰到人家满心的不好意思。现在亲家又捎话来赶快定日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啊！要不亲家可受不了周围邻居的说三道四，闺女还没嫁出去，肚子就大了，这还了得啊。这次老王实在不能再拖了，即使是上天入地，卖血砸骨髓也要凑齐这笔聘礼钱，否则还有什么脸面在世上活下去.......
       老王很无奈地往嘴里塞了一块有些霉味的馒头，翻来覆去在嘴里倒腾，好像不舍得咽下去。其实是老王一点心思没有往下咽的意思，他感觉这是在嚼蜡。老王费了好大的劲，终于伸了伸脖子把这难以下咽的蜡压进肚子里，又喝了一口汤冲了冲。心里思忖着怎么凑也还差三千块钱，这三千块钱对于有钱人来说真不叫钱，也就是兜里的零花钱，甚至到洗浴中心转一圈就花没了。但对于老王来说这是救命钱，可以算是天文数字了。老王越想越不痛快，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心里在自己生自己的气。看看身边的人，有钱人大街上有的是，但没钱人也多的无数，想着想着老王就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里。

        老王年轻的时候还兴接班顶替，老父亲在煤矿上干了一辈子，钱没攒下多少，就落了个让那时候还是小王的儿子顶替。老王因为年纪小不够岁数，托人改了年龄才勉强蒙混过去，当上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国家主人，其实那时候老王才十六周岁。穿上一身藏蓝工作服那是多么的神气。见人就打招呼，见人就沾沾自喜 。那时候当上工人那还了得，自己都觉得出人头地。吃饭发饭票，炒菜还是带肉的。连当时全国闻名的大金鹿自行车，即使是凭票也都敢想三想四。工资虽然很少但却过的很踏实，不用愁买房，到了结婚的年龄要是运气好找了也吃饭票的媳妇，一切都会有的。只觉得那时候的天格外蓝，那时候的水也格外绿，下班了就无忧无虑。每到开工资，就显得格外大气，和几个好哥们到矿门口小饭馆里点上几个菜，几杯下肚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那时候还是小王的他也是很赶时髦的人，留过披肩发，穿过喇叭裤，生活过的多姿多彩，无忧无虑。现在老王虽是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脸上时不时有开心的笑容流露。当想到刚娶媳妇那阵子，那是多么忘乎所以。老王找的虽然是农村媳妇，但在那个年代一个堂堂正正的国企大工人，那是多么的令人羡慕，不用说吃饭发饭票，就是那身洗的发白了的帆布藏蓝，也让多少农村姑娘垂涎三尺。每当老王回家探亲，穿的干干净净，头发梳的发亮，还打上少许摩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那是多么风采旖旎随心所欲。特别是在田间劳作的农村姑娘们，每次看到老王回来探亲，总是老远的打招呼。有的问长问短，有的问东问西。即使不是攀亲也是在套近乎。老王的心里美滋滋的，就这样春去冬来到了老王真的该找媳妇的年纪。老王找媳妇虽然算不上百里挑一，也算是捡三挑四。选来选去最后敲定大队书记的掌上明珠。在当时的情景下从农村找媳妇那真是即挑即选的，不仅家庭条件好，还要根正苗红，模样也是上三路。老王心满意足的选定了意中人，时间不长就到了结婚的日子。农村人不知道浪漫，也不要很多彩礼，只是挡挡左邻右舍的嘴，场面上过的去就行了，不像现在动不动就几十万的楼房，还什么三斤八两，几金几木，哪有这些道道。那时候有几间茅草屋就把一生的大事给办了。      

         老王结婚后如期回到矿上上班，媳妇在家守护着空巢。日子就这么随着日出日落，一天一天过去。媳妇肚子很争气，转眼老王就有了自己的子嗣。待生孩子的时候，老王在单位请了假，回到家里陪伴媳妇。到了临盆的那几天，老王为了保险，早早给媳妇选定了医院精心呵护。等到进了产房，老王站在产科门口就像等待皇帝的旨意，激动而又严肃。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只听到哇的一声，儿子就来到了人世。此时的老王高兴的差一点飞到天上去。可是——可是老王万万想不到，到了给儿子娶媳妇的时候，会落到这步田地！老王怎么也想不明白，问苍天问大地，我到哪里去化这些钱把儿子的婚事办了，了却这桩苦恼的心事........

黄学友

拜读

张玉国

房价高、彩礼重，老王的心揪的痛。唉，咋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