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东原创】眼前的书虫

张修东

        工作的闲暇时刻，翻开已经断断续续阅读了几页的最新一期的《班组天地》，读着其中的“休闲”栏目，正为文字的灵性而感叹，为生存的韵律而呐喊，无意中发现了几只幼小的不能再幼小的书虫其间爬出，我是喜欢这刊物，而这小虫子也放着正经事不干，来和我凑热闹不成。我于是静下心来，找出好久不戴的近视镜，默默在一旁观察，怕是惊动了它的行踪，惊扰了它的行程，惊吓了它的精神。书刊来了不几日，只是习惯地放在了我办公桌左手的小书橱上，目的是依次阅读，省得其他的书刊有意见，怎么，就这么点时间，书虫就捷足先登了。

      一阵风儿吹来，书刊回到了扉页位置，一帧夸大了的人物肖像展现于眼前。这里，也有小虫在旁若无人地爬行，不会是与刚才看到的“休闲”栏目《花开岁月》那一页上的小虫是一支部队吧。记得前几日，也是阅读一本杂志，慢慢翻开书本，即有书虫在放眼观瞻，犹犹豫豫，而那页上，一幅精美的图画吸引了我。一只老鼠模样的动物在从冰箱里往外拖火腿肠似的食物。细看冰箱里，水果、洋酒、高档补品等物品应有尽有。看来，趁着老鼠美餐一顿的机会或者是空暇节点，书虫悄么声地同步享受了火腿肠、烤肠，感同身受了饮料的滋味，美滋滋、腹便便地开始返家了。小虫们不像有的人类，它不会圈占，不懂掠夺，不愿戗进，不去划线……有的，只是路过的阅历，清尘的履历，还有振作的精力。满足，暂时的满足，使书虫越过字里行间，跨过沟壑水流，既长了见识，又完成了虫生的重要旅程，它兴高采烈，那是必须的。

      这时，我合上书本，但是我知道，这样它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需一狭窄小巧的通道，只要有一不可计数的狭小甬道，只有一铺了柏油般的羊肠小道，足矣。书虫肯定还在运行着，因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有美女的陪伴、有别墅的夯基，如果再从书中找上一些“钱”字，那就生活温馨，逍遥自在了，即便是人类，也该知足的。这只书虫观尽这本书里的世情人意、婀娜身姿、香草绿树，那只书虫浏览那部书里的人间冷暖、虚情假意、忠贞坚守，之后便是相互交流心得体会，或是登台演讲，或是出版论文集。我不自然的打开书本，书虫，仍在迈着四方步 有节律地愉快爬行。它很小巧，只有针鼻眼大小，即使我这时取出手机，使用手机上的放大功能软件，用了800万的像素，也还是看不清它的芳容；它很精密，精密的如同航天飞船上的一个小部件，手捏不着，夹夹不成，我感觉，往前冲的地方，就是它的头部，之后便是身躯了。它走起路来，像一个精密零件在无声无息、大胆放肆地爬行，稳稳当当，不摇不摆，显得很谦虚，一点也不做作，一点也不扎哈，这一点，一点也不像满腹经纶、腰缠万贯、二奶三奶N奶一齐拥有的某些“智者”或许是智障者。在它的不远处，可能是它的弟弟妹妹在等待在守候，看它到底能翻多少页书，识多少个字，当日和今生有多大的收获。

      书虫在书本中懒散徜徉，无拘无束，如同“俨兮其若客”的少年，旁无顾忌，不知道害怕是啥字眼，不晓得严肃是啥词句。它的运行，至少有识字、认路、记忆、传承这么几个目的。

      识字。它的经历，虽马马虎虎，有时还迷迷糊糊，但是书虫走过的路程，就是识字的过程。认得的，不留任何记忆符号；不认得的，也不做任何标记。现在碰到的“幸福”二字可是刚刚在第一行见到的“幸福”二字的模样，书虫不管那些，也懒得评论。反正，自己走过了，就算认得了，就像现实中的“无心人”，它信奉的是无心无肺长命百岁。遇到笔画多、字迹朦胧的字，它不情愿的停下脚步，欣赏一会，左瞅瞅右观观，上推推下挠挠，最终还是无趣加无奈的离开了。

   

      认路。沿着还算平直的标点符号空间、顺着秩序井然的像麦陇样的行间距字间距空隙，它撒开脚丫子阔步前行。来时的路还算平坦，怎么回去的路倒显得崎岖了。世上本没有路，只不过走的虫儿多了，才形成了路，而书中的路，是天然的，一开始就规整，没有半途而废，除了这句话儿已经说完，心情已经表达完，到了该结尾的时刻。一只虫，一生不可能同时踏进同一条道路、同一座山峰、同一隙麦陇、同一湍河流……这些，它似懂非懂，更是懵懂。来时的路，有鲜花陪伴，而当走时，尽是沟壑险滩激流密布悬崖峭壁了。但是，只要有家，书虫就有认路的技能，盼望着它在天黑之前回家吃饭的虫爸虫妈，一定对幼小的书虫寄予深深的厚望，幼小的书虫更不会让爸爸妈妈失望的。你想，丢掉幼子的虫爸虫妈，在外被人欺负而受伤的书虫，被人挖掉眼睛割去肾器官的书虫……虫爸虫妈会多么伤心呀。

      记忆。书虫不时地想，是书中的香气吸引了自己，颜如玉也好，黄金屋也罢，靓女俊男也行，楼台亭阁也中……自是聊不完的诱惑，吻不够的气息，难以跨越的欲望。于是，书虫记忆这文字，收藏这段落，折皱这页码，珍藏这部书。书虫虽小，五脏俱全，它也有记忆键，它也能记忆。

        

      传承。一只书虫被我不经意的一合书，被书签碰了个趔趄，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一旁的另一只书虫在没有监控探头、没有虫友手机拍摄的情况下，还是麻利自觉地搀起了腿脚有点不利索的书虫，轻轻按摩一会，俩虫继续着传承的任务。它，想把刚刚获得的知识向好友分享，和同事们共享，任务艰巨着呢，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候撂了挑子，丧失了生存，事业未尽不能倒的。

      停下鼠标的一会儿，刚刚认识的那只书虫已经步行到了书脊位置，没有犹豫，没有彷徨，认得几沓字的书虫毅然决然攒足了劲，一口气跃下。之后的路咋走，书虫已经顾不了这些。

作者：张修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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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东

书虫在书本中懒散徜徉，无拘无束，如同“俨兮其若客”的少年，旁无顾忌，不知道害怕是啥字眼，不晓得严肃是啥词句。它的运行，至少有识字、认路、记忆、传承这么几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