粿巷里的粿

岭头落雪

现今社会，真正能叩开一座城门的，不是武力和枪炮，而是举手投足间的文化与风情。而美景、美食从来都是一个地方扬名立万的一种最好的方式。

　　建瓯粿巷的粿很是特别，它在前街与后街之间一条不起眼的巷子口。每到下午的三点左右，就会有一个挑着一挑木制粿桶。一头是一只完整的桶，桶里装着满满的包好的粿包，最上面放着一罐调料；一头的木桶，其实是一个炉子，桶的一边开着两个口，下面一个口是漏灰和通风的，中间那个口是放柴火用，桶口处放着一盘黑乎乎的铁鏊子，上面摆满了粿包。

　　当这个五十左右，光光额头，脸胖乎乎的，整个人就像一只大大粿包一样。他在巷口处停下来，就可看到有一缕缕的烟从鏊子的四周冒出来。还人火红的火苗四处地从鏊子度下探出头来张望。这人一停下，就开始放开喉咙叫：粿包哟！粿包哟！叫的是本地话。那粿和哟字都叫得短而促，唯有那个包字拉得长长的。这个人边叫还要边不时地把鏊子上粿包翻转身子，这鏊子底下旺旺的火，会把一个个白白色的粿包，烤得成黄铜色，那粿香自然也就随着烟与风飘得远远的。想吃粿的人就会慢慢地围过来，你一个，他三个地买去。

　　大家都知道，建瓯的小吃，最出名的要算光饼，而粿似乎不是那么被建瓯的媒体或文人作为一种美食来推荐。

　　把烤出来浓香，滑滑的里面包着萝卜丝或芋头丝的粿，再刷上些蒜泥辣椒酱，吃起来就自有一番别样的口感。

　　其实建瓯的粿与别处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它的特别就特别在那一对木桶上。其他县市也有人卖粿，他们似乎早就变得现代了，用的是塑料桶，最多也是用一个提蓝，放在自行车的后面，沿街叫做翁子，翁子。让我听来像是走在异乡似的陌生得不得了。而建瓯人粿呀粿包的叫唤倒让我觉得像是在自己的家乡，听到邻居在叫我吃粿一样的亲切。

　　当然要说建瓯的独特风情，在小吃上，还真的是有点特色，比如那个边骑着自行车边叫：豆腐子、仙人菜——他的豆腐脑白而嫩，口味独特。仙人菜如墨色的玉一样，滑滑的，有特别的股清香。

　　其他城市也有人卖豆腐子，但不是叫本地话，连叫法也不一样采用的是外地人的叫法——豆腐脑。

　　最有意思的是一个卖小吃的贩，不知他是哪方人氏，晴天雨天都戴着一顶斗笠。电动车后面横杠上高高地绑着白色泡沫箱子，拖斗上一个白色的不锈钢桶。他是怎么叫的呢？

　　五子蛋，热狗，鱼丸！很好吃，好吃又不买？这种叫唤更像是在与顾客聊天。听了会让人忍受不住想笑。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总之，在建瓯品尝着具有浓浓地方特色的小吃，随着香味在唇齿间的渗出，那舌头早已感知到了人间的烟火气息。这样的烟火气息，是种乡土的情怀和对日子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