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与真相——读西北狼小小说《翻墙》

月移花影

                         视角与真相

                                   ——读西北狼小小说《翻墙》

                                   （博山）邵 伟

     读完这篇小说，脑海里出现的，是古罗马帝国那位极具智慧的皇帝马可·奥勒留曾说过的话：“我们听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观点，不是事实。我们看见的一切都是一个视角，不是真相。”

    在这篇小说里，我们看到的是乡村里留守着的唯一一位年轻的后生，他身手敏捷，有足够的能力为大家解除生活中的小困难，比如：翻墙进去，帮人家拿遗忘在家的钥匙等。小说开始处，用对门一家母子三人忘记带家门钥匙，而对着他进行可怜兮兮地央求的情节，缓慢展开。文中的“我”在众多村民看客的围观和各种表情复杂的劝说下，翻入了对于他来说极其不愿意翻的高墙。小说在此埋下了一个伏笔：这家邻居的墙是全巷道中最高的，也是他最不愿意翻越的。这一伏笔，为以后小说的行进留下了丰富的寓意。翻墙的顺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那么接下来，一个小偷也顺利地翻越了这面高墙，于是，“虽然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是我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大事不妙了。”果然，作为嫌疑人，他被警车带走了。此时，目睹他翻墙的人都成了证人，一场由视角引发的所谓真相上演了。

    峰回路转，他的老同学是公安局的政委，并且是他不在现场的有力证人。此时，人们流传的不是他不在现场的证言，是他老同学的名头和官衔。人们相信着自我视角得来的想当然，又相信着听到的片面猜测，一场泯灭善良的闹剧正式拉开了帷幕，此时，文中的那个伏笔也显现了优势，他是自己翻入了人性之中不能用文明之光驱散的黑暗高墙。小说用灰色的情绪，表达着不被相信的屈辱。并发出深深的担忧：透明的公益热心怎样才能成为社会和谐的基石？

    是啊，如果引申到更深的社会责任和公益良知范畴，我们会对这失去了真诚的社会感到失望。就如，也许人人都会自危当老去的一天，摔倒后有没有热心人的搀扶一样。那么，就试想一下，如果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携手共建和谐与道德，不再用不正常的视角，掩盖真相，相信明天，我们谁也不会惧怕去翻越更高的墙！

月移花影

付原作：
                                                                                               翻 墙
                                         文/西北狼

“哥，给我帮个忙吧。”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硬生生把我从已经推开的门中拽了回来。回头，是她。那个尼姑一样的她平时几乎和凡尘不相往来，虽然对门而居。但是却从未看见过她与任何人来往。就算是见面打招呼，她也从未送给任何人一个完整的称谓。嗨，是她对所人尊称，包括她的公公和婆婆。
  “怎么啦？”我怀着哥的亲切问她。她后面还跟着两个惊慌的孩子。孩子是双胞胎，上幼儿园的年纪。
  “帮我翻墙吧，我的钥匙忘在家里了。”她红着脸对我说。
   “这怎么行呢，你还是等芒娃子回来吧。”芒娃子是她的志同道合的丈夫。这对天造地设的小夫妻比我小十几岁。
   “他去外地打工了，离家几千里路呢。眼看着天就黑了，娃娃还没有吃饭呢！”她不走。
  我迟疑在自家的门口，看着她身后一群幸灾乐祸的女人们。不知道怎么办。那群女人们很不待见这个离群索居的她，不仅仅因为是年龄上的隔阂。不过说实话，翻墙我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条巷道里就我一个年轻的男人在家。时常会有谁家的钥匙落在家里了，谁家的屋顶漏水了。只要乡亲们打声招呼，我会毫不迟疑的去帮忙的。只是面对面前的她，我只感觉她家的墙太高了。
   那群女人们看着我在笑，模样怪怪的。那两个孩子还在抹眼泪，模样楚楚的。她依然在等我的回音，模样可怜兮兮的。
  “帮她一次吧，哥都叫了，你就去吧！”人群中传出来一个几乎调笑的声音，随后是乱七八糟的随和。去吧，去吧。看在娃娃的脸上你就去吧！推脱不了的各种表情复杂的劝说，我只好去翻她家那高出常人家的墙了。
  爬上高高的梯子，站在四米高的墙头，然后艰难的把梯子拉上来，在放到墙的另一边。小心翼翼的下去。在战战兢兢的寂静里，找到那串钥匙。通过们下面窄窄的缝隙。我把钥匙塞了出去。前后不到十分钟。那娘三个就阴天转晴天了。

  以后的几个月里，虽然时常有各种各样关于翻墙的玩笑始终伴随着我的茶余饭后。但日子还是慢慢的回到了原来的平静和陌生。我们依旧对门而居，她依旧在偶然的对面中轻声的嗨！似乎翻墙的事情已经被完全遗忘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她家被偷了。小偷就是翻墙进去的。虽然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是我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大事不妙了。
  果然，事发后的第二天。派出所的民警找上门来了。最为重大嫌疑分子，我被请到了派出所做笔录。坐着警车离开村子的时候。我分明看见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群，莫名其妙的表情里是如释重负的笑。仿佛我就是那个习惯了翻墙的贼。幸好，她家被盗的那天晚上我不在家。那天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请我们一大帮旧友去喝酒了。那个老同学仕途一片灿烂，那天他刚刚荣升县公安局的政委。不再场的证据充分而有力。一个电话过去。我又被警车送回了家。
    但事情却没有到此结束，各种议论在我回家后统一起来。“要不是他有一个做官的同学，他能那样轻松地回来？”从那以后，我变成了村里的中心人物，无论到哪里，都会有追随的目光。都会有无尽的猜想。
  终于有一天，一个人提着礼物找上门来了，他托我去找关系办事。他的儿子因为赌博被抓了。
   “我没有什么关系啊！”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觉得那小子该抓。
   “咱们就别卖关子啦，你犯了那么大的事都能什么事也没有，怎么就们有关系呀！你不是有一个同学。。。。。。”
   “滚！”我受到了实实在在的侮辱。

  在真正的贼没有被抓住的那一段时间里，我被各种问候完全拒绝了。在那一段时间里，几乎与世隔绝的被孤立让我像一个红尘之外的和尚。为了避嫌。人们都躲着我走。仿佛我是瘟神。不过还好。没有过多久真正的贼被抓住了。不过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去翻墙了。就算是我自己的钥匙忘在家里了。我也毫不迟疑的借来铁棍，撬开锁子。从那以后，巷子里也会有人忘记带钥匙，也会有人的房顶漏水。只是我再也没有去过。可这并没有完。
  在一个赶集回来的路上，我听说村里又有一家被贼给偷了，那贼撬开了门上的铁锁，就在人们都在家里午休的中午。火辣辣的太阳下，我立刻感到浑身冰凉。

落叶无声

“翻墙”帮忙拿东西这种事，以前在乡村，就不算个事儿，反而是现在成了复杂的问题，其中值得拷问的可能就是带有普遍性的很多问题了。学习评论佳作，问候冬意！

花开花谢

峰回路转的小说意味深长，姐的评论抓住独到的视角，很深入，学习了

玉座珠帘

花影不得了了，简直是高级评论员了！小说、评论都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