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匆匆(73-75)

那慕汗

十年匆匆(73-75)

桓台 那慕汗

七十三、将军楼与龙门军港

龙门军港旁边的兴隆岭上，矗立着一座将军楼。龙哥他们在码头上，抬头就望见山顶那高高的将军楼，它是龙门港的一个重要标志性建筑物，它的存在，使龙门的历史更加厚重。

将军楼建于民国九年，坐北向南，面阔五间，进深五间，砖混结构，平面略呈方形，高三层，每层均有半月形阳台，四周设券拱式走廊，正面置露天楼梯。楼面、天面、梁架为钢筋混凝土，楼顶四角设有炮楼。墙体由青砖砌筑，墙面涂浅蓝色，整体显得沉稳厚重、气势恢宏。登楼顶远眺，可观赏潮涨潮退、日出日落美景，更重要的是可观控百里海面，军事位置极为重要。六十年代曾作为基地海军司令部，后改为海军招待所。

据说将军楼由申葆藩将军创建，故称“将军楼”。申葆藩，钦州市人，清末出生于龙门霍家。父亲常年漂流外地，三岁丧母，幼时生活艰苦，由乡里的申四公收养，成年后经叔父介绍到陆荣廷部下充当勤务兵，由于特别聪慧，得以逐级提拔。民国六年，申葆藩随莫荣新部入广州，升为司令官，任过广东江防司令。陆荣廷下野后，申葆藩受孙中山任命为革命军游击司令官，后受陈炯明拉拢反对孙中山，先后任八属军副总指挥兼第二军军长。申葆藩在钦廉任职期间，为发展家乡经济文化事业做过有益贡献。将军楼是他下野后回龙门居住而建的。

从码头的营区出营门，警卫连的两名卫兵，持枪在营门值勤。走出营门，是水泥铺设的宽广路面，路两侧有众多为水兵们服务的商店。依次有军人服务社、军人照像馆、冷饮店，后勤供应站，供销社、粮管所、邮电局和公共汽车站等服务设施。向右拐顺山而上通向将军楼，这就是最热闹的龙门老街了，街两侧都是些古老的铺面。有裁缝铺、五金杂货、文具用品、日用品、理发修面、水果食品店。街上更多的是干鲜海产品店铺，渔民当日捕到鱼虾螃蟹等海产品，当天就会被驻龙门部队买走。街上这些店铺的生意都特别好，因为这里的驻军要比老百姓的人口多。

顺街而上到达山顶，就是著名的龙门将军楼。爬上将军楼顶，龙门港全貌尽收眼底。码头两边不太高的两座山上，有高炮部队驻守。因和邻国关系紧张，离邻国距离很近，他们如果心怀不轨包藏祸心，用飞机用不了十分钟就飞抵龙门港上空，对军港和战舰的威协性很大。因此，座座高炮炮口高举，凝视着龙门港的上空，一但有敌机入侵，它们就会喷射出阵阵火舌，防空炮弹就会豪不留情地将敌机击落。有高炮防空部队的保护，一艘艘远航归来停泊在军港的舰艇，才能安全地修正和检修。

舰艇正在检修，龙哥接到龙嫂的来信，信中说单位已经批准她休假，近日将带着儿子来部队探亲。

七十四、龙嫂探亲到龙门

龙哥和龙嫂二十七岁才结婚，婚后龙嫂给他生了个儿子。因倡导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只准生一个孩。龙嫂生了个男孩，也满足了龙哥父母的久久期盼，自然是喜上眉梢，必竟农村年岁大的人的传统观念重，都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老思想。其实，在生男生女的事上，龙哥和龙嫂道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家属来队探亲，龙哥主动报告大队领导后，后勤处给龙哥安排了家属临时来队用的家属房，家属房就按排在码头营门外的山坡上。一排排的家属房，都是一房一厨的平房式建筑，家俱被褥和厨房用具等一应俱全，只需龙哥自己备些米面油菜和调料即可生活。

同乡战友胡坊探亲回队，龙嫂就与他搭伴，从山东坐火车，带着不满两周岁的儿子，在绿皮火车上“咣咣当当”几天几夜，然后又换乘汽车，终于在这天下午到了龙门港汽车站。龙哥早早地就等在这里，公共汽车到车站停稳，龙嫂抱着儿子从车上下来，胡坊战友替龙嫂提着旅行包，龙哥迎上前去，“田儿，爸爸抱！”接过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想亲亲自己一年多没见面的儿子。龙嫂对着儿子说“田儿，快喊爸爸！叫爸爸啊！”田儿瞪着小眼睛，看着爸爸，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说话。龙哥记得，上次探家时儿子才五个多月大。突然，田儿在龙哥的怀里“哇哇”的哭了起来，伸出两只小手扑向龙嫂，非要找他的妈妈。两岁的田儿根本不认识龙哥这位爸爸。在田儿的记忆里，爸爸是墙上像框里那张带大盖帽的照片，爸爸是晚上睡觉前妈妈讲的大海和军舰的故事，爸爸是邮递员送给妈妈的一封封书信，爸爸是存放在爷爷家的那一件件木匠工具，爸爸是田儿经常在小朋友们中显摆的小木枪。田儿望着爸爸被海风常年吹得紫红的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跟照片上肯定不一样，不认识太正常了。龙哥想，这不能怪儿子，军人的家庭大概都是这样的。

龙哥记得上次离家回队时，儿子还在睡梦中，田儿，你知道吗?爸爸最爱看你睡熟的样子，撅撅的小嘴，圆圆的小脸，像妈妈更像爸爸，你还时不时的换着姿势翻身，那样子可爱极了。每次看着你熟睡的样子，爸爸都很陶醉。总忍不住亲上一小口。爸爸是一名海军，爸爸肩负着神圣的使命，爸爸和叔叔们为了南海的和平，国家的安宁，为了全中国人民过上幸福的生活，也为了像你一样可爱的小朋友们健康成长，爸爸必须离开你们回到舰艇上去。

龙哥想，田儿啊！爸爸来到南海的舰艇上，回首走过的十个春秋，虽然爸爸有很多荣耀和骄傲，但是使我最骄傲的是因为我生命里多了一个你，我亲爱的田儿，尽管你还在妈妈的怀抱里淘气调皮，还不懂怎样去理解爸爸妈妈，可是，爸爸爱着你和妈妈。爸爸虽没能常和你们在一起，这次你妈妈带你来龙门港看爸爸，爸爸一定抽时间多陪陪你们娘俩，带你们到舰艇上去看看大海。

七十五、茅尾海校罗径

龙哥他们的舰艇经过近月的检修，基本上完工。最后，船上的很多仪器都需要认真的校对，才能准确地发挥作用。罗径，也就是通常人们称为的航海用的罗盘，或者叫指南针。舰艇上有两座直径约40厘米的大罗径，一前一后分别安装在舰桥的指挥台上，以供舵手把握航向和测定舰位。古人说，人生就象“航行在大海上的人，只有依靠准确的罗盘，才能辩明前进的航向。”由此看来校对罗径，对航行在大海上的舰船来说，十分重要。

龙哥为了实现带儿子和龙嫂去看大海的承诺，这次到茅尾海校罗径，龙哥请示大队首长批准后，决定带他娘俩到海上看看，体验一下海上的水兵生活。桅杆上挂起了黄色的“离字”旗，舰艇校对罗径准备启航，水兵们着装整齐站在舰舷边列队，龙嫂报着儿子田儿的脚刚踏上引桥，就听见“吱——”的一声哨响，这是表示对军嫂的欢迎和敬意。有水兵过来引领龙嫂来到指挥台就座，并端来茶水放在龙嫂面前。

舰艇上的罗径指出的方向并不是真正的北方，有些偏差。 它指出的北方只是南磁极的位置也就是磁北，他和北极点并不在一起。舰艇航海图用到的只是磁北。磁北与真正的罗径上有5度的偏差。 因地球本身是一个巨大的磁体，关于地磁极的概念有两种不同的思路和结果，理论的和实测的。理论的地磁极是从地球基本磁场中的偶极子磁场出发的。根据磁铁异性相吸的原理，罗径磁铁的南极会指向地球磁体的北极即南极洲，所以“磁南极”在南极洲附近，同理可解释“磁北极”另外，磁极和极点并不在同一点不是因为地球是椭球体，而是因为地球磁体南北极连线是倾斜的，它与地理极点的连线之间有一个夹角叫做磁偏角。舰艇校正时可旋动罗径的刻度螺旋，使水平刻度盘向左或向右转动。经校正后测量时的读数就为真方位角。

校罗径需按海上设定的座标，来来回回跑很多趟，不断测定不断地修正罗径刻度。舰艇搅起片片白色的浪花，搅得一群海豚跟随着舰艇来回起舞。这群小可爱时而越出水面，时而潜入水中。龙嫂也时不时指着海豚群跟田儿说“快看！田儿那就是妈妈给你讲的海豚啊。”田儿高兴地拍着小手说“妈妈！我要海豚，我要，我想要一只。”龙嫂耐心的跟田儿说“好田儿，回去后，叫爸爸给你买一个大大的海豚玩偶，好不好！”“好、好！要爸爸买、爸爸买！”舰艇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罗径校正，圆满完成任务从茅尾海返航。

舰艇靠龙门港三号码头，龙嫂带着田儿离开。龙哥实现了带着她娘俩一起坐船看大海的愿望，但须抽空给田儿买一只绒毛海豚玩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