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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玉静心明 于 2019-3-7 18:13 编辑
掩在杏花里的甜蜜
淄川 玉静心明
年前就想去三姐家坐坐，怎奈各种羁绊，未能成行。直到正月将尽，才得空。
孩子开着车，一家五口，出城，车驶在宽阔的公路上，倏忽就到。至村口，东西路，路口，南拐，往东第二座小洋楼，就是三姐的家。时逢周末，在城里工作的外甥一家三口也驱车回来了。这次小聚，少了一份年下隆重的仪式感，多了一份随意与闲适。
近午天，日光晴和，和姐姐说了会儿话，任大家在一块聊天说笑，准备午饭，一个人瞅空出门去。
门前是一片小菜园，菜畦里香葱脱去黄叶，嫩黄杂绿的新叶青葱水润，塑料棚下芹菜青枝绿叶，地头上，薄荷的嫩芽刚露头，一蓬蓬的，挨挨挤挤。菜畦西边，鸡栏狗舍，见有生人，鸡跳狗咬，顿时鸡鸣犬吠声乱作一团，继而又慢慢散在旷野里。
菜畦南边，桃树三五株，山楂几棵。再往南，就出了姐姐家的地界，是一片一片连成的田野。看得出来，地浇过没几天，湿土如膏。地里种了核桃树。树丛下，拉拉蒿，牛蹄脚，猫耳朵，各种野草相间而生。最招人喜欢的是荠菜，有的已经开出洁白的小花，在微风里轻轻摇曳。有的，展开巴掌大的轮头，肥美鲜嫩。忍不住，趋步，躬身，落铲，将其挖出，放在备好的袋里。
早春的田野，泥土开始松软，一些草木悄悄萌芽，蕴藉着新的希冀，心绪也柔软清明起来。风软软，日暖暖，抖落菜根上的泥土，思绪忽而落在几十年前。
那时，我们住城里，姐姐的婆家在离城的西部山区一个僻远的山村，土地较为贫瘠。那时人们习惯称近城的地处为山下，而偏远的乡村就叫山上。改革开放之前，山上人家在生产队里工值极低，仅靠土里刨食的庄稼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后来，有人用通话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交通基本靠走来调侃那时生活环境之简陋。
在当时，也有人不理解姐姐，为何要从城里嫁到闭塞不通的山里。刚结婚那年，年初二姐姐回娘家，过了初三四，母亲要回礼，去看姐姐的婆婆。陪护这事就落在我和小妹身上。因为要赶二十里山路，吃过早饭，我们娘仨就挎着花包袱上路了，临走，奶奶还叮嘱说，要是半路上饿了，就拿包袱里的馍馍吃，至于那两包蒙着红盖头的点心嘛，要是吃了再走亲戚就没得摸了。
走在山路上，开始还有说有笑，不时望望前面的羊肠路，后来，就有点怵头了。因为小妹的一双新鞋和脚还没磨合好，刚刚翻过山鸡岭，脚就起了水泡。一路走走揉揉，终于在午饭前赶到姐姐家。这条山路，直到姐姐的孩子长到七八岁，还是坑坑洼洼。有一年，外甥女带着十二岁的弟弟去三姐家，外甥竟被自行车颠下来，小嘴被山石垫破，肿起来猪八戒似得。结果，姨家还没到，倒是先去了医院。为此事，三姐很是过意不去，一直纠结了好多年。若是遇到秋天去，路两旁大都是青纱帐，山路上人少庄稼多，年轻的女子，一个人根本就不敢走......
正想着那些往事，口袋里手机铃响起，是姐姐催促回家吃饭。拎着一兜荠菜，往回走，碰上姐姐的邻居。二十几年前，我们是一家乡镇企业的同事。他现在和姐姐一样经营针织用品，偌大的房子，楼下是生产车间，楼上住人。宽敞的很。他家门前有几株杏树，他在剪枝。她的妻子从门口的菜地里割了新韭在拣择。笑着和她搭话，说她们的日子过得惬意随心。“......我们这儿啥都不缺，可就是比不上城里，农村人，凑付着过吧......”。她笑着回应。话应是有意识反着说的，从她漾着甜蜜的脸上不难看到生活的满足与欣悦。
庭前花树，门外青蔬，鸡犬相闻，晨昏清趣。这应是最美的日子吧？与她告别，眼前却始终有一枝杏花。杏花初蕾，半开，绽放，以至于小杏青，麦子黄。流水的日子，掩在杏花的背影里，温暖，甜蜜，让人向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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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6 22: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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