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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的浅吟低唱 任启亮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桃花依旧笑春风》已经是国承新出版的第4本诗集。 几十年了，他不停地写、不停地出，描写自然、记录生活、评价社会、感悟人生，内容非常广泛。将那些平常日子里经历大事小情、山水草木、日出日落、琐碎家常信手拈来，就吟成了诗，把他的喜笑怒骂、苦乐甘甜也都融入其中。印象较深的是他在自己的外孙女出生之后，花了3年多的时间，用诗记录其成长过程和给全家带来的快乐和变化，记录了孩子的无数个第一次，第一次哭、第一次笑、第一次走路、第一句话以及给予作者本人和这个家庭的种种。外公的这份礼物我相信会随着外孙女的一天天长大更有价值。 十多年前国承新退居二线，近几年正式退休。按照常理，从贫穷乡下走出来的他，当兵、提干、转业、提拔都经历过了，当先进、受表彰、获奖励也都体验过了，作报告、出远门、出书上报、前呼后拥也都尝试过了，可以算作功成名就，似应享受一下无忧无虑，轻松自如的退休生活。可以约三两好友搓搓麻将，打打扑克，每天沏上一壶香茗，隔三差五到酒馆小酌一顿；也可以拎一个菜篮子，陪太太逛逛菜市场，买点自己喜欢的菜，回家亲自下厨做一餐美味佳肴，等子女回来享受天伦之乐；当然也可以天南地北走一走，忘情于山水，再带回一些土特产，日子过的优哉游哉。他不是，而是选择一种艰辛费力的写作之路、学习之路、探索之路。他一定也有上述所说的看似轻松的生活，但他与别人不一样，在含饴弄孙的快乐中，在雨后散步的闲适中，在家务劳动的间隙中，没有停止写作。他确实也游走了很多地方，东南西北、国内国外，但他在寄情山水的同时，用心探古访今，一路走来，可能没有带回多少土特产品，却带回了一路的吟唱，一路的思考和感悟。成就了这么一本300多首的诗集。更使我预料之外的是，这几年他不仅写诗，而且大量读诗，研究诗。写出了《感受苗得雨》、《苗得雨诗文启示录》、《臧克家诗文启示录》三部评论集，而且正在写的《贺敬之诗文启示录》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内容。上述三位都是大家，是我国当代诗坛有重要影响和地位的诗人。我想，国承新在学习、研究、品评、欣赏他们诗歌的同时，自己的创作水平也一定会得到新的提高。 《桃花依旧笑春风》中收入的诗，过去已经读过一些，因为有些曾经公开发表，有的是写成之后发我交流。直到收到作者寄来的诗集才得以窥其全貌。这本集子收入的诗不仅数量可观，而且质量也超过以往几本，可以说是作者这些年诗歌创作的集大成者。突出的感觉是这本诗集具有以下几个特点:一是题材广泛、内容丰富；二是情感真挚、表达真性情；三是语言鲜活，生活气息较浓。 先说题材和内容。这本诗集涉及的内容和题材十分广泛，有风物，有人文，有事件，有人化的物也有物化的人。进入作者视野的有山川河流，花草树木，日月风雪等自然景象，也有各种各样的事件和人物。就说山吧，诗人写了很多的山，如泰山、太行山、华山、五台山、天子山、千佛山、张家界等。水写到延河水、梅山水库、太湖、长江、月牙泉、廋西湖、青龙山瀑布、威尼斯等。雨写到春雨、秋雨、婺源的雨、苏州的雨、南通的雨、亚龙湾的雨等。写到的花草树木更是比比皆是，如柿子、白杨、垂柳、刺槐、翠竹、茶园、银杏、蘑菇、香椿、君子兰、油菜花等。写到的人更是众多，古人、今人、名人、普通人、亲朋故旧、家人等，如诸葛亮、刘备、吴承恩、母亲、妻子、外孙女，还有途中邂逅的小商贩、卡车司机、煤矿工人等。更有不少睹物言情、睹物明志的作品，如宝塔山、延河水、金水桥、白帝城、黄鹤楼等等。 需要强调的是这些内容都是人们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很多人可能经历和每天都在发生的。但是诗人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在日常的平凡生活中，能够有所发现、有所感悟、产生联想、幻化成诗的语言、诗的思维、诗的意境，并融入自己的情感和思考。说来这十分符合文学创作尤其是诗歌创作的规律。诗本身就是来源于劳动，来源于生活的一种文体，包括诗经三百首很多都是人们劳动过程创作出来的，有的甚至是劳动中喊出的号子和相互的唱和。所以说国承新的诗是根植于生活的土壤之中的，是来自生活本身的浅吟低唱。 再说性情。“诗以言志”，大凡诗者看似风花雪月、山川草木、咏物、记事、说人，或托物言志，或借景生情，其实都是自身情感思想的表达。这里包涵了作者的感受、认识、判断、评价，有喜有忧，有恨有爱，有褒有奖，有抑有扬，喜好什么、憎恶什么、鼓励什么、批判什么都在那些或长或短的诗句里。既表达了作者的生活态度，又体现了作者的立场观点。如《诗经》中很多篇章就表达了对不公平的社会现象的控诉和批判，唐代大诗人杜甫的诗写尽家国之恨和对底层人民的关注和同情，南宋词人辛弃疾拳拳爱国之心和报国之志都渗透在诗词的字里行间。 国承新的诗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率真，好恶鲜明，表现真性情。爱什么恨什么，喜什么烦什么一目了然。他描述那些对上阿谀奉承、拍马迎逢，对下颐指气使、无法无天的小人（《三面人》）入木三分、鞭辟入里；写黑心狼（《黑心狼》）充满憎恶和鄙夷。对那种富豪的摆阔，宴会的奢靡，装潢的豪华，饭店的宰客，侍者的轻佻、官场的腐败等等都给予有力的嘲讽和深入批判。对西方某些势力恃强凌弱、虚伪霸道、强权无理更是给予深刻揭露和鞭挞。表达爱、同情、关怀、友谊也是直截了当、直抒胸意。如写给妻子的诗“从此我把身心和灵魂/一并打包给了你/你成了上帝/我变了奴隶”。写过去帮助过自己的领导战友“说不出是一种啥滋味/我心里总是装着他/拾得起放不下/变成一种长长的牵挂”。写煤矿工人充满崇敬之情“把自己交给黑夜/捧光明留给世人”；在山西看到运煤司机的辛苦、危险，喊出“我劝买煤人/别再盼炭贱”。哪怕对自然景物的描写，作者也强烈地注入了自己的感情和好恶。如写瀑布“即便粉身碎骨/仍能光耀千秋”，写柿子“站在高端/展示着光明磊落/…在骄阳中接受洗礼”。写蟹爪兰“表面上心静如水/内心里一腔热血”，写油菜花“周身是宝/无私奉献/…敢于牺牲/谁敢说贱”。 文如其人，国承新的为人和性格在某种程度上与他的诗风是吻合的，坦率,真诚,有话直说、直写。笔者曾认为诗应该写的更加含蓄隽永、注意遣词造句、比兴贴切自然、选材恰如其分，不可过于跳跃、讲究意境深远，但又想诗的写法是可以不拘一格风格多样的。曹操写“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李清照写“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毛泽东写“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都是直白表达心意之作，却成为千古绝唱的好诗。真实表达性情，直抒胸臆正是一种风格，一种特长，在国承新身上表现的比较充分。 国承新诗歌还有一个重要特点，语言鲜活，生活气息较浓。纵观300多首诗歌，所写的都是熟悉的生活，身边的事物，亲历的事件，眼前的风景和人物，所以字里行间充满着鲜活的场景，通俗的语言，流淌着的情感，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读诗，使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这里不妨举几个例子加以说明：写小麦丰收的情景“西部已入库/东部仍打场/家中庭院都晒满/无奈晾在公路旁/朝阳赶来抢晒/晚霞跑来收场”，把丰收的景象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读者眼前；写桃花“人在花中走/花向人招手/碰头搡脸来亲近/几番挣脱不让走”,采取拟人化的手法写我与桃花，令人叫绝；写外孙女学步“左脚迈出希望/右脚跨出未来/周而复始不停步/步步踩着幸福来”，把现实与希望、眼下与未来的关系形象地展示出来；写与妻子在火车上庆祝银魂的情景“品个花生米/高举青岛啤/相视一微笑/你珍我惜你”，不用海誓山盟，爱之深爱之切，爱在日复一日的平常日子，开心快乐的场面跃然纸上；写午间小酌“捏个花生放口中/再把啤酒端一杯/间或外孙来倒酒/喝也醉不喝也醉”。还有《旅游苦》《旅游乐》把旅游过程的甜酸苦辣和收获感受都形象生动地表现出来，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情景交融，有内涵、有感应、有形象；《扫雪》“我在下面扫/雪在上面下/仿佛两个人/争画一幅画/我采横笔出/它用侵染法/稍微一直腰/雪花我亦化”,幽默逼真，人与雪的动态，灵魂都表现出来了，把雪与人都写活了；唐古拉山的雪却是另一种写法“吓跑了村/撵走了庄/横竖不见一人影/唯见电线杆子一行行”,把高寒地带人烟稀少的景象表达的淋漓尽致，虽不见人，通过电线杆描写却有人的存在；“苏州的雨/就像走亲戚/慢条斯理地来/从容不迫的去”；写江边鱼人“重重叠叠青山/三三两两人家/一江春水门前过/拍水戏鱼虾”。 诗歌的魅力在于语言，靠语言吸引人、感染人、教化人，通过语言传递美感，使人愉悦，打动心灵，给人启迪。国承新的诗语言上的特点就是生活化、平民化、接地气、不干巴。他正是通过这些鲜活的语言，生活气息浓郁的诗风去打动读者，感化人心的。但愿国承新进一步升华提炼，使自己的风格日臻完善，更加成熟，不断创作出更多更好的诗来。 2015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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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1 16: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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