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黄河更壮美

高青顺昌

冬日黄河更壮美、
高青县  刘顺昌

年末岁首，气温不断下降，寒气逼近，往日滚滚东去的黄河水不再那么浮躁，巨浪滔天，狂涛怒吼了，只有那铮铮铁流，放开急促的步伐，匆匆向前。近日，晋陕大峡谷的黄河壶口瀑布出现了“冰挂彩虹”的壮观。峡谷的冰凌沿河槽横飞，顺势而下，溅起水雾30多米高，形成“水底冒烟”，在太阳的辉映下，横跨两岸的晶莹剔透的“通天彩虹”成为一道独特的，艳丽多彩的景观，引的人们争相顿足观看。

进入严冬，黄河就逐渐开始结冰，冰块就慢慢的多起来，在河道里随波逐流，起伏前行，大的，小的，三角形、四边形，五边形，都无规则，或长或短，或大或小，或扁或方，都是急匆匆的拥挤着，奔跑着。有时后面的不知心急，还是闲前面的走得太慢，说不定啥时候，有意无意的去撞击前面的冰块，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有的还用力地爬上前面的冰块，结伴而行，有的是大块爬上小块，死死把小块压在下面，有的是小块盘坐在大块上面，有的是一块驮着好几块，有的还堆成了一座小冰山。不管是驮着的，背着的，独行的，结伴的，都是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赶趟似的，推推搡搡，不敢怠慢，唯恐黄河水把它们掀翻。

河里满满的浮冰，远道而来，不肯歇脚，争先恐后，奔流不息，气势宏伟，有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像久经沙场的老兵，随着“咔嚓，咔嚓”的呐喊，乘着滚滚洪流，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那种力量，那种气概，那种壮观，那种阵势，让你感到势不可挡，令人震撼，令人鼓舞，也让敌者畏惧，丧胆。河边冷嗖嗖的，只有沿岸两三米的冰，或短或连抓住河沿下的泥土不愿加入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呆呆地卧在那里，任人们踩踏，任冰凌扑面，水花飞溅。

有一年凌汛期，黄河下游的河道让聚集的冰块堵塞，浮冰随水爬上了河岸，黄河两岸成了冰的世界，河滩上的碗口粗的小树，让浮冰“咔嚓”一声，连头带身一下子削去，霎时间飘出很远，吓得附近的小船，望风而逃，远远地躲开。冬季的河水不大，但是冰借水力，水借冰威，加上风吹冷冻，土裂地缝，凌汛破坏性更大。所以每年的冬春凌汛，人们不敢怠慢，小心翼翼，早已备好破冰的炸药，疏导的船只。据说凌汛期能连成冰桥，形成一道独特的景观。在记载开国将领的一本书中写道，红军时期，有一开国将领带兵，走近黄河时，正值寒冬，黄河里浮冰随着湍急的流水汹涌而下，而后面国民党的追兵已经逼近，正在苦于无计、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不远处一老者背着一些木柴从黄河的的浮冰走过来，将军赶紧派人前去询问，原来是前面的浮冰挤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冰桥，这位将军赶紧给了这个老人几块大洋，让老人带领他们在冰桥上通过，当他们通过黄河以后，国民党的部队追到河边时，“轰”的一声巨响，冰桥坍塌，冰块塞满河道随着咆哮的河水倾泄而下，国民党的军官望河兴叹：“此乃天意啊！”自古以来，黄河仅仅发生过两次冰桥过队伍的奇迹。吉人自有天相，得道多助，是我们的红军感动了上帝，也是这位将军的洪福。

冬季的黄河不像夏秋季节时那样暴满，水流比较平缓，往往随着寒冷的逼近，浮冰凝结在逐渐一起，水流在覆冰下流动，万里黄河有了毛主席《沁园春。雪》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的壮观胜景和磅礴气势，成就了伟人“海纳百川”的博大胸怀。那浮冰好像是战场上鸣金收兵的壮士，定格成战场上千军万马待征的画面。昂首的、平躺的、斜卧的、抱团的、交头接耳的呆立在那里河道里，不知啥时冒出的水把它们凝结在一起，连成一条绵延千里的宽阔的冰河，有的河段的浮冰让冒出的水覆盖而冻结形成亮如镜、平如湖的冰场。但它们征战千里半躺半卧、你挤我靠、你托我压的酣睡状态，或明或暗，依稀可见。

当然，你要小心明冰之下的暗流，往往坦途易有陷阱。激流之处寒气难存，看似平稳，实际是明亮模糊了你的眼睛，这样的地方是不易结冰的，古时就有人踏冰过河看着眼前一片明冰，一眨眼的功夫落入流口，陷入冰下，遭遇灭顶之灾的。所以踏冰过河的人多是结伴而行，尤其是早起与晚归的人更要留心。

上世纪，我们这里很少有暖冬，在寒冬腊月，天寒地冻，黄河的冰结的早，冷的时间长，冰格外厚，黄河两岸的交往就多起来，走亲访友的，赶集上店的，或步行，或推车，肩扛背驮，手提担挑，人来人往，也走出了道，人们也知道那个地方好走，不危险。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也趁着周末到黄河北滨县杜店给家里卖蒲合席。把十几床两平方米的蒲合席，折叠成捆，放到自行车的后架上驮到河北去换钱，这也非易事，大堤内外土路难行，骑上自行车后面直晃，上下大堤，爬坡上岸，岸陡冰滑，又有冰疙瘩，在冰上走不知摔几个跟头，多亏棉裤袄厚点，疼点都不在乎，因为在冰上过河便捷，省时，不交船费，那年代能省几毛钱就很知足。

人们常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说的是三九四九冰最结实，到五九六九踏冰过河就要小心了。解放前就有人踏冰过黄河，遇到冰块断开的时候，早晨过去的时候冰好好的，中午太阳一晒，下午回来河边冰已渗水，走到冰上听到冰断裂的声音，这时人在断冰处只好爬行而过，接应的人也不敢贸然前去，只能绳索、薄木板接应，才免遭落水，躲过一劫。那时候的人，好像命不值钱，不知珍惜生命，若是现在，你给他多少钱，他也不会去冒这个险。
隆冬将至，期待着黄河千里冰封的画卷再现，也期待着远方的朋友来观赏？站在蜿蜒盘旋大堤上放眼望去，明亮如镜的黄河像飘向天际的银带，熠熠发光，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