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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果树的叶子像性感的嘴唇》
那是唯一的秋天,你说
红果树的叶子像性感的嘴唇
被风吹红的唇
微微张开的唇
不知所措的唇
而且
它们的凋谢亦如童话般缓慢
一瓣泡开的红茶,一匹青苔
我还是不相信山上有蛇仙
等瘸腿张的羊群折返
雪崩一样,抽走大部分云朵
我喜欢的乡村生活渐次熄灭
总梦见一个旧时代的宅女,在阁楼一角
缝旗袍,偷食鸦片,读情色小说
那不是你,就像
有一回我在山中迷路,那个刮风的夜晚
也不是你
《私奔》
过冬的柴草都铺晒在山坡上
阳光很慢,像一辆破自行车
吱嘎吱嘎地摇晃
北街有人唱歌,吼一句,停顿
再吼一句
黄道吉日,刘家二女儿出嫁
醉汉们蹲在墙根抽烟、大声说笑
周半仙家的牯牛卧在玉米秸上打盹
田园风光夹杂着尿骚味
很是诱人
多年之后,躺在被窝里
说起那次私奔,刘翠艳“噗嗤”笑出声来
《集市》
大闺女、小媳妇们都往这边赶
逢五排十,村东晒谷场
尘土飞扬,七爷家的叫驴
被那些突然出现的花棉袄惹惊了
顺着河道狂奔
没事干的癞头光棍
趿拉着黄胶鞋瞎逛荡
七爷几年前给他张罗过一门亲事
他媳妇娘家远,不爱说话
等七爷牵着叫驴回来
钉掌的钱师傅早已收摊走人
今年干旱,河道长满了野酸枣
想当年有水的时候,村里那些个
心眼小的女人,一猛子扎下去
连个动静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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